割喉屠夫 - 中国Death Metal乐队割喉专访
- Volcano Magaz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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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采访到的是中国四川的老牌乐队割喉,组建于2004年的割喉乐队其实早在2003年就已经成立了,当时乐队的主创人员王晶在初中时期就痴迷于重型音乐,2001年上大学的王晶一直再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建一支乐队,2002年在裂痕乐队的主唱陈独西的介绍下认识了鼓手段毅,随后陆续其他的成员加入了乐队,于是割喉乐队正式成立,乐队在经过三次人员变动之后也更换了三次名字,由焚尸炉,恶臭一直到现在大家熟知的割喉,每一次的成员变动,主创人王晶都认为是乐队的新的开始,所以也为乐队更换了名字,2013年乐队在Hepatic Necrosis Productions厂牌发行了一张5首歌曲的EP专辑“割喉”,其中四首歌曲来自现场录音,虽然这张专辑由于现场录制的原因效果并不是很出色,但是割喉的作品在当时来说绝对是最极端的作品,在发行专辑不久之后乐队宣布停止活动,今年乐队重新回归了大家的视野,割喉乐队重新开始活动并且开始创作新的作品,在前不久杂志与割喉乐队的主创人王晶老师取得联系进行了一次专访!
(V: 吧笔者 W: 代表王晶)

采访对象:王晶(割喉乐队创始人)
采访时间:2025.12.22

V: 王哥您好很高兴认识您并且非常感谢你能够参与这次的采访,割喉乐队作为国内的老牌乐队,你们2002年就已经组建了,当初你们是如何组建的这支乐队?你们乐队曾经多次更改名字,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多次更改名字?
W: 从我自身而言 自从初中以来就痴迷重型音乐,01年上大学后一直在寻觅志同道合的人,直到02年也就是大二的时候在朋友(裂痕乐队主唱 陈独西)的引荐下,认识了后来的鼓手段毅,当时一拍即合。当时我就读于四川音乐学院管弦系、小提琴演奏专业;段毅当时就读于四川音乐学院(通俗音乐学院)爵士鼓演奏专业,然后在四川音乐学院找到了其他乐手。从此 “割喉”正式上路!!!关于乐队3次改名字的原因是:因为乐队经历了3次人员变动,所以就换了3次名字(焚尸炉-恶臭-割喉),每次人员变动都是一个新时期的开始,一次音乐理念的成熟和人生阅历的更新,也算是对自己生活状态的一种记录吧。最后觉得“割喉”这个名字更加符合我们当时和未来的音乐态度。
V: 你们乐队更换了大量的成员,作为一支老乐队我想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老成员为什么退出乐队?你们目前的阵容都有谁?
W: 老成员退出乐队的主要原因和其他乐队大致都相同。割喉的成员退出乐队的原因就是因为音乐理念的不同,和大学毕业后离开成都去全体地方生活。当时乐队吉他手石可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北京,乐队没有了吉他手,于是我就来弹吉他,不再担任主唱。主唱由“雷神”乐队的主唱曾泰担任。好玩的是割喉的鼓手段毅又去给雷神打鼓。其实当时成都地下的金属乐队都有过共用乐手的时期,大伙儿都特别团结,哪个队缺乐手,只要有是时间大伙儿都共用,割喉的鼓手就同时兼任过屠宰、降临、凌迟、雷神4个乐队,凌迟的BASS 又兼任过割喉的吉他和BASS,屠宰的BASS也在割喉待过一段时间。哈哈哈、特别棒。我觉得那个时期真的很好,大伙儿特简单、特单纯,都是为了共同的热爱与执着,那个时期也是成都地下金属最繁荣的时期,我记得大概是在2005-2011年左右,真的是太美好了。
V: 你们消失了很多年,是什么原因让你们乐队解散?我通过您知道目前割喉乐队重新组建了,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重新组建了乐队?
W: 对,我们消失了很多年,最后一次演出是在2012年的夏天,是一个朋友的酒吧开业邀请我们过去演出的,那时还有一些其他风格的乐队共同参与了这场演出。其实我们也没有对外宣布解散,只是和大多数做原创音乐的乐队一样,都是因为工作、家庭、生活等综合因素把梦想和热爱暂停了下来。准确的说现在是乐队的重启。今年(2025年)夏天7月份左右我在宜家偶遇到主唱曾泰,老伙计见面后很是唏嘘,他向我表达了乐队重启的想法。后来8月份BASS手高崇(长笛演奏专业)的新酒吧开业,在BASS手喝得大醉就乐队重启的事情哭着喊着说了1个多小时左右,再到后来我在鼓手段毅的餐饮店(二当家串串香,一家非常棒的成都特色餐饮店)和一帮我们那个年代的乐队朋友们一起吃饭,我记得有“绿色频道”的主唱树子、“阿修罗”主唱泰然、“旋转幻想”主唱豹哥,还有一些喜欢音乐的朋友,大伙在一起聊到当年的点点滴滴都激动不已。聊天中得知“绿色频道”重启了,已经开始排练了。于是我和鼓手段毅、主唱曾泰(电话沟通)当场决定“割喉”重启,哈哈特别激动。

V: 你们每一位成员都是创作经验丰富的音乐家,你们也都是学习音乐的,您可以介绍一下你们的创作过程吗?我相信你们的创作经验会给更多年轻的音乐家带来灵感!
W: 我们的创作过程特别简单,比如说吉他、贝斯或者鼓手分别有一个动机,我们就先一起排练、一起参与创作,到最后怎么舒服怎么来。在我担任吉他手的时候,有时候深夜一个人在家弹琴时,突然有个很好的动机就立刻飞奔到鼓手的家里和鼓手一起创作,这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那个时候经常这样,你知道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哥们永远在等待着你。这里需要说明一点,割喉的作品没有歌词,因为我们把人声也当成一件乐器,就如主唱所说,人声就是“情感试播仪”。
V: 你们当年录制了几首歌曲,虽然录音效果并不非常理想,但是在那个年代条件有限,我非常理解,这些歌曲都是在哪个录音室录制的?哪位制作人为你们制作的?
W: 我们当年前前后后录制了6-8首作品,我们不算是高产的乐队。每首作品当我们决定要录的时候,一定是对乐队一个时期下的某个状态、音乐态度和生活的记录。很多时候一首作品出来时,经过反复排练、磨合后最终会被固定下来,但后来因为理念等因素也会将之前固化的作品反复做出修改、甚至全部推翻。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所以割喉不是高产的乐队,我们一直很慢,所谓慢工出细活吧。这也是我们对待音乐和生活的一种态度,也算是一种割喉独有的金属精神:拳可不出、若必出拳、必以重击、直至致命!是的,在那个资源匮乏条件艰苦的年代,任何事情都特别不容易。割喉没有录音室,只有收录在《地下成都3》里的一首作品--《焚尸炉》,这是乐队早期的一首作品,当时乐队的名字还是乐队第二个时期的名字--“恶臭”,当时是统一在地下成都系列的录音室录制制作的。割喉其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在鼓手家用电脑录制的,条件也是及其艰苦,所以谈不上有专门的制作,也就是简单的粗糙记录。
V: 你们乐队的音乐主题是关于什么的?你们为什么选择这样的音乐主题,你们想通过这样的音乐主题表达什么?你们有没有创作歌词部分,这些歌词是谁创作的,他的灵感来自于什么?
W: 关于割喉音乐主题严格来说就是“没有主题”,这个队员曾经一起讨论过,我们的生活环境和西方社会体制完全不同,音乐风格上的固定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大伙都热爱重型音乐,这是我们选择这种音乐风格的初衷。我们有共同一个理念,就是用最极端残酷的重型音乐去唤醒大家对残酷现实的更深层次的认知,从而达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懈追求及格外珍惜,大到“和平与爱”,小到“良辰美景”和“屎有多难吃钱就有多难挣”,哈哈哈,有时我们都觉得割喉挺朋克的。我们只有在乐队第一个时期“焚尸炉”的时候(2003年左右)的一首作品《步入尸炉》里有歌词。也就8个字:“洗清罪孽,让血喷洒”。

V: 你们2013年在Hepatic Necrosis Productions厂牌发行了一张demo作品,这个也是你们目前唯一的作品,你们当时是如何与这家厂牌取得联系进行合作的?
W: 这是我们一个资深极端歌迷,也是老朋友老薛找到我们,提出想出一张乐队的demo,得到我们乐队同意后,就搜集了一些能够听到的割喉的作品,并由Hepatic Necrosis Productions厂牌来发行。这张作品的发行更多是处于对那个时期割喉乐队的状态记录和对早期成都地下极端金属音乐的致敬。
V: 你们乐队的logo设计是采用了割喉中文变形的字体,这个logo是谁为你们设计的?你们的专辑艺术品采用了真实照片,这个艺术品是谁为你们设计的?
W: LOGO 是鼓手段毅设计的,专辑艺术品 是乐队bass手高崇的爱人找的图片,退了颜色后做的封面。高崇的爱人对视觉艺术有独特的敏感度,她挑选的照片不仅契合了我们音乐中的残酷与暴烈,还通过褪色处理赋予了一种病态的沉重感,这正是我们想要传达的情绪。封面最终呈现出的效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让作品多了一层叙事的深度。
V: 你们乐队受到了old school death metal / grindcore风格影响很深,邪恶的riff,凶狠毒辣。主唱的演唱低沉有力,非常具有穿透性,您对自己的作品有什么看法吗?
W: 首先,极端重型音乐不能过于漂亮,一定要原始、直接,riff必须邪恶、凶狠,要更重、更有压迫感和下沉感。其次,速度方面不用太快,不能只有技术上的展示,必须做到技术服务于音乐和思想的表达,这个及其重要。编曲上要做到层次丰富,旋律与和声尽量做到既有层次又要丰满,毕竟割喉只有一把吉他。最后,我们对割喉以前没录的作品都不满意,只想不断的做出更邪恶、更重、更能得到起大家共鸣的death metal !

V: 乐队目前重新组建了,这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那么您目前有没有开始创作新的歌曲?
W: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乐队的重启,这确实是一件让人特别激动、兴奋的事情。大伙都特别高兴,虽然目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BASS,反正先凑合着吧。我和鼓手在乐队暂停排练的很长时期中,一直在坚持创作,这也为割喉重启提供了大量的创作素材。这段时间每次我和鼓手排练的时候都会碰撞出许多新鲜玩意儿,创作灵感的源泉绵绵不断。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V: 你们乐队参加了大量的演出,有哪些演出给你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你可以介绍一下当时的现场气氛吗?2026年有没有可能再次在舞台上看到你们乐队呢?
W: 最有深刻印象的演出我记得有3次。第1次就是在02年,那时大伙都还是在校大学生,当时音乐学院来了一支法国的后朋乐队作交流(具体名字忘了),校方要从学校里找一支一直坚持做原创的乐队做演出嘉宾,当时符合条件的只有割喉,于是大伙就上了,演出现场烧坏了一个音响、摔坏了一支话筒。现场观众几乎全是在校大学生,现场大量的集体“电风扇”和铺天盖地的死墙反复出现,现在回忆起来也特带劲儿。结果从那以后,乐队就被学校封杀了,其原因不告而知,事后我们也觉得无所谓,反而更加坚定的信念。第2次就是06年我们在成都第一次举办的啤酒音乐节上的演出,当时几乎成都所有地下乐队都参与了这场演出,算的上是成都地下音乐的一次巡礼,割喉乐队的鼓手兼任了另外3支乐队。那天我们和“窒息”同台,特别带劲儿。“窒息”演出的时候现场已经几乎沦陷,保安基本无法管控。等到割喉演出的时候,就出现了保安与歌迷发生肢体冲突的事件,我们是完全不提倡这种行为现象的。但是当时在台上演得特别带劲儿,一边是各种跳水、开火车以及死墙,另一边是肢体冲突事件不断升级,后来整个场面完全失控,演出也被当场叫停。所以后来“割喉”再次出圈、名声大噪。。。第3次就是大伙组织了一次为成都白血病儿童捐款的公益演出,所有门票收入全部汇入当地基金会。我们一直觉得这事儿做的特别对、特别好,这是艺术工作者以及一个正常人最起码该拥有的良知,我们必须关注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和那些需要帮组的人们。这也是每一名金属战士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和社会责任感。值得兴奋的是,割喉准备在2026年的夏天和久违的朋友们现场见!
V: 一支历史悠久的老牌乐队,也是成都当年为数不多的极端金属乐队,很高兴能够采访像您这样的前辈乐队,希望尽快听到你们的新作品,在采访的最后你有什么想和歌迷朋友们说的吗?
W: 还是那句老话:“多年以后,谢谢大家还记得我们”。因为有大家的关注,割喉一直不是孤军奋战,我们会一直坚守我们的初衷:“拳可不出、若必出拳、必以重击、直至致命”!希望热爱极端金属的朋友越来越多,希望听到更多地下真实的声音。一定要保持这份不可多得的热爱、坚持你们的初衷、不忘初心、即便是布满荆棘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一定记住:“梦想从来不是用来是现实的,而是用来坚持的”!最后,谢谢小范、谢谢《火山杂志》,谢谢大家还记得割喉乐队,谢谢小范在这个物欲横流、颠倒是非、混沌试听、为了延续生命而不择手段、丧失人性、苟且偷生的操蛋时代,依旧守护着的极端重型音乐这片净土!
此致,敬礼!
割喉乐队-王晶
2025年12月21日

割喉乐队主要作品:
割喉 - 割喉(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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